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在读书时,虽然诗句是诗词的一部分,但它们的概念确实一样的。在诗词写作时要投入自己的真情实感,才能引起读者的共鸣。通过阅读古诗词,有助于提高我们的思想道德素质。那么,你是怎样理解“诗句”这个词语的呢?为了让你在使用时更加方便,下面是小编整理的“诗经:皇矣”,请收藏并分享给你的朋友们吧!
《诗经:皇矣》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
监观四方,求民之莫。
维此二国,其政不获。
维彼四国,爰究爰度。
上帝耆之,憎其式廓。
乃眷西顾,此维与宅。
作之屏之,其菑其翳。
修之平之,其灌其栵。
启之辟之,其柽其椐。
攘之剔之,其檿其柘。
帝迁明德,串夷载路。
天立厥配,受命既固。
帝省其山,柞棫斯拔,
松柏斯兑。
帝作邦作对,自大伯王季。
维此王季,因心则友。
则友其兄,则笃其庆,
载锡之光。
受禄无丧,奄有四方。
维此王季,帝度其心。
貊其德音,其德克明。
克明克类,克长克君。
王此大邦,克顺克比。
比于文王,其德靡悔。
既受帝祉,施于孙子。
帝谓文王:
无然畔援,无然歆羡,
诞先登于岸。
密人不恭,敢距大邦,
侵阮徂共。
王赫斯怒,爰整其旅,
以按徂旅。
以笃于周祜,以对于天下。
依其在京,侵自阮疆。
陟我高冈,无矢我陵。
我陵我阿,无饮我泉,
我泉我池。
度其鲜原,居岐之阳,
在渭之将。
万邦之方,下民之王。
帝谓文王:予怀明德,
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
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帝谓文王:訽尔仇方,
同尔弟兄。
以尔钩援,与尔临冲,
以伐崇墉。
临冲闲闲,崇墉言言。
执讯连连,攸馘安安。
是类是禡,是致是附,
四方以无侮。
临冲茀茀,崇墉仡仡。
是伐是肆,是绝是忽。
四方以无拂。
注释:
1、皇:光辉、伟大。
2、临:监视。下:下界、人间。赫:显着。
3、莫:通瘼,疾苦。
4、二国:有谓指夏、殷,有谓指豳、邰,皆不确。马瑞辰《毛传笺通释》引或说:古文上作二,与一二之二相似,二国当为上国之误。此说是,上国系指殷商。
5、政:政令。获:得。不获,不得民心。
6、四国:天下四方。
7、爰:就。究:研究。度:图谋。
8、耆:读为稽,考察。
9、式:语助词。式廓:犹言规模。
10、眷:思慕、宠爱。西顾:回头向西看。西,指岐周之地。
11、此:指岐周之地。宅:安居。
12、作:借作柞,砍伐树木。屏:除去。
13、菑:指直立而死的树木。翳:通殪,指死而仆倒的树木。
14、修:修剪。平:铲平。
15、灌:丛生的树木。栵:斩而复生的枝杈。
16、启:开辟。辟:排除。
17、柽:木名,俗名西河柳。椐:木名,俗名灵寿木。
18、攘:排除。剔:剔除。
19、檿:木名,俗名山桑。柘:木名,俗名黄桑。以上皆为倒装句式。
20、帝:上帝。明德:明德之人,指太王古公亶父。
21、串夷:即昆夷,亦即犬戎。载:则。路:借作露,败。太王原居豳,因犬戎侵扰,迁于岐,打败了犬戎。
22、厥:其。配:配偶。太王之妻为太姜。
23、既:犹而。固:坚固、稳固。
24、省:察看。山:指岐山,在今陕西省。
25、柞、棫:两种树名。斯:犹乃。拔:拔除。
26、兑:直立。
27、作:兴建。邦:国。对:疆界。
28、大伯:即太伯,太王长子。次子虞仲,三子季历。太王爱王季,太伯、虞仲为让位于季历,逃至南方,另建吴国。太王死后,季历为君,是为王季。
29、因心:姚际恒《诗经通论》:因心者,王季因太王之心也,故受太伯之让而不辞,则是能友矣。友:友爱兄弟。
30、则:犹能。
31、笃:厚益,增益。庆:吉庆,福庆。载:则。
32、锡:同赐。光:荣光。丧:丧失。
33、奄:全。尽。
34、貊:《左传-昭公二十八年》及《礼记-乐记》皆引作莫。莫,传布。
35、克:能。明:明察是非。类:分辨善恶。
36、长:师长。君:国君。
37、王:称王,统治。
38、顺:使民顺从。比:使民亲附。
39、比于:及至。
40、悔:借为晦,不明。
41、施:延续。
42、畔援:犹盘桓,徘徊不进的样子。
43、歆羡:犹言觊觎,非分的希望和企图。
44、诞:发语词。先登于岸:喻占据有利形势。
45、密:古国名,在今甘肃灵台一带。
46、阮:古国名,在今甘肃泾川一带,当时为周之属国。阻:往,至。共:古国名,在今甘肃泾川北,亦为周之属国。
47、赫:勃然大怒的样子。斯:犹而。
48、旅:军队。
49、按:遏止。徂旅:此指前来侵阮、侵共的密国军队。
50、笃:厚益、巩固。祜:福。
51、对:安定。
52、依:凭借。京:高丘。
53、陟:登。
54、矢:借作施,陈设。此指陈兵。
55、阿:大的丘陵。
56、鲜:犹巘,小山。
57、阳:山南边。
58、将:旁边。
59、方:准则,榜样。
60、大:注重。以:犹与。
61、长:挟,依恃。夏:夏楚,刑具。革:兵甲,指战争。
62、顺:顺应。则:法则。
63、仇:同伴。方:方国。仇方,与国、盟国。
64、弟兄:指同姓国家。
65、钩援:古代攻城的兵器。以钩钩入城墙,牵钩绳攀援而登。
66、临、冲:两种军车名。临车上有望楼,用以了望敌人,也可居高临下地攻城。冲车则从墙下直冲城墙。
67、崇:古国名,在今陕西西安、户县一带,殷末崇侯虎即崇国国君,《尚书大传》有文王六年伐崇的记载。墉:城墙。
68、闲闲:摇动的样子。
69、言言:高大的样子。
70、汛:读为奚,俘虏。连连:接连不断的状态。
71、攸:所。馘:古代战争时将所杀之敌割取左耳以计数献功,称馘,也称获。安安:安闲从容的样子。
72、是:乃,于是。类:通禷,出征时祭天。祃:师祭,至所征之地举行的祭祀;或谓祭马神。
73、致:招致。附:安抚。
74、茀茀:强盛的样子。
75、仡仡:高崇的样子。
76、肆:通袭。
77、忽:灭绝。
78、拂:违背,抗拒。
译文:
上帝伟大而又辉煌,洞察人间慧目明亮。
监察观照天地四方,发现民间疾苦灾殃。
就是殷商这个国家,它的政令不符民望。
想到天下四方之国,于是认真研究思量。
上帝经过一番考察,憎恶殷商统治状况。
怀着宠爱向西张望,就把岐山赐予周王。
砍伐山林清理杂树,去掉直立横卧枯木。
将它修齐将它剪平,灌木丛丛枝杈簇簇。
将它挖去将它芟去,柽木棵棵椐木株株。
将它排除将它剔除,山桑黄桑杂生四处。
上帝迁来明德君主,彻底打败犬戎部族。
皇天给他选择佳偶,受命于天国家稳固。
上帝省视周地岐山,柞树棫树都已砍完,
苍松翠柏栽种山间。
上帝为周兴邦开疆,太伯王季始将功建。
就是这位祖先王季,顺从父亲友爱体现。
友爱他的两位兄长,致使福庆不断增添。
上帝赐他无限荣光,承受福禄永不消减,
天下四方我周占全。
就是这位王季祖宗,上帝审度他的心胸,
将他美名传布称颂。
他的品德清明端正,是非类别分清眼中,
师长国君一身兼容。
统领如此泱泱大国,万民亲附百姓顺从。
到了文王依然如此,他的德行永远光荣。
已经接受上帝赐福,延及子孙受福无穷。
上帝对着文王说道:
不要徘徊不要动摇,也不要去非分妄想,
渡河要先登岸才好。
密国人不恭敬顺从,对抗大国实在狂傲,
侵阮伐共气焰甚嚣。
文王对此勃然大怒,整顿军队奋勇进剿,
痛击敌人猖狂侵扰。
大大增加周国洪福,天下四方安乐陶陶。
密人凭着地势高险,出自阮国侵我边疆,
登临我国高山之上。
不要陈兵在那丘陵,那是我国丘陵山冈;
不要饮用那边泉水,那是我国山泉池塘。
文王审察那片山野,占据岐山南边地方,
就在那儿渭水之旁。他是万国效法榜样,
他是人民优秀国王。
上帝告知我周文王:你的德行我很欣赏。
不要看重疾言厉色,莫将刑具兵革依仗。
你要做到不声不响,上帝意旨遵循莫忘。
上帝还对文王说道:
要与盟国咨询商量,联合同姓兄弟之邦。
用你那些爬城钩援,和你那些攻城车辆,
讨伐攻破崇国城墙。
临车冲车轰隆出动,崇国城墙坚固高耸。
抓来俘虏成群结队,割取敌耳安详从容。
祭祀天神求得胜利,招降崇国安抚民众,
四方不敢侵我国中。
临车冲车多么强盛,哪怕崇国城墙高耸。
坚决打击坚决进攻,把那顽敌斩杀一空,
四方不敢抗我威风。
赏析:
这也是一首颂诗,是周部族多篇开国史诗之一。它先写西周为天命所归及古公亶父太王、经营岐山、打退昆夷的情况,再写王季的继续发展和他的德行,最后重点描述了文王伐密、灭崇的事迹和武功。这些事件,是周部族得以发展、得以灭商建国的重大事件,太王、王季、文王,都是周王朝的开国元勋,对周部族的发展和周王朝的建立,作出了卓越的贡献,所以作者极力地赞美他们,歌颂他们,字里行间充溢着深厚的爱部族、爱祖先的思想感情。《毛序》说:《皇矣》,美周也。天监代殷莫若周,周世世修德莫若文王。全诗八章,有四章叙写了文王,当然是以文王的功业为重点的。但谓诗意乃周世世修德莫若文王还是值得推究的。朱熹《诗集传》说:此诗叙太王、太伯、王季之德,以及文王伐密伐崇之事也。比较客观和全面,比较准确地掌握住了此篇诗歌的主题。
全诗八章,章十二句。内容丰富,气魄宏大。前四章重点写太王,后四章写文王,俨然是一部周部族的周原创业史。
首章先从周太王得天眷顾、迁岐立国写起。周人原先是一个游牧民族,居于今陕西、甘肃接境一带。传说从后稷开始,做了帝尧的农师,始以农桑为业,并初步建国,以邰今陕西武功一带、为都见《大雅-生民》、。到了第四代公刘之时,又举族迁往豳邠、地今陕西旬邑一带、,行地宜,务耕种。开荒定居,部族更加兴旺和发展见《大雅-公刘》、。第十三代依《史记-周本纪》、为古公亶父即周太王、,因受戎狄之侵、昆夷之扰,又迁居于岐山下之周原今陕西岐山一带、,开荒垦田,营建宫室,修造城郭,革除戎俗,发展农业,使周部族日益强大见《大雅-緜》、。此章说是天命所使,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尊天和尊祖的契合,正是周人君权神授思想的表现。
第二章具体描述了太王在周原开辟与经营的情景。连用四组排比语句,选用八个动词,罗列了八种植物,极其生动形象地表现太王创业的艰辛和气魄的豪迈。最后还点明:太王赶走了昆夷,娶了佳偶指太姜,使国家更加强大。
第三章又写太王立业,王季继承,既合天命,又扩大了周部族的福祉,并进一步奄有四方。其中,特别强调帝作封作对,自大伯王季。太王有三子:太伯、虞仲和季历即王季、。太王爱季历,太伯、虞仲相让,因此王季的继立,是应天命、顺父心、友兄弟的表现。写太伯是虚,写王季是实。但夹写太伯,从王季一面写友爱,而太伯之德自见方玉润《诗经原始》、,既是夹叙法,亦是推原法,作者的艺术用心,是值得深入体味的。
第四章集中描述了王季的德音。说他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比大邦,克顺克比,充分表现了他的圣明睿智,为王至宜。其中,用帝度其心,貊其德音,以突出其尊贵的地位和煊赫的名声;而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说明了王季的德泽流长,又为以下各章写文王而做了自然的过渡。
《皇矣》在《大雅-文王之什》,当然重点是在歌颂和赞美文王。因而此诗从第五章起,就集中描述文王的功业了。
第五章先写上帝对文王的教导:无然畔援,无然歆羡,诞先登于岸。即要文王勇往直前,面对现实,先占据有利的形势。虽不言密人侵入和文王怎么去做,但其紧张的气氛已充分显示了出来。接着作者指出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一场激烈的战争势在难免了。密人侵阮阻共,意欲侵略周国,文王当机立断,爰整其旅,以按徂旅,并强调,这是笃于周祜、对于天下的正义行动。
第六章写双方的战斗形势进一步发展。密人侵自阮疆,陟我高冈,已经进入境内了。文王对密人发出了严重的警告,并在岐之阳、渭之将安扎营寨,严正对敌。写出情况十分严峻,使读者如临其境。
第七章写战前的情景,主要是上帝对文王的教导,要他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就是不要疾言厉色,而要从容镇定;不要光凭武器硬拼,而要注意策略。要顺帝之则、询尔仇方,同尔兄弟,即按照上帝意志,联合起同盟和兄弟之国,然后再以尔钩援,与尔临冲,去进攻崇国的城池。崇国当时也是周国的强敌,上言密,此言崇,实兼而有之,互文见义。
最后一章是写伐密灭崇战争具体情景。周国用它闲闲、茀茀的临车、冲车,攻破了崇国言言、仡仡的城墙,是伐是肆,执讯、攸馘,是致是附、是绝是忽,取得了彻底的胜利,从而四方无以拂,四方邦国再没有敢抗拒周国的了。
由此可见,《皇矣》在叙说这段历史过程时是有顺序、有重点地描述的。全诗中,既有历史过程的叙说,又有历史人物的塑造,还有战争场面的描画,内容繁富,规模宏阔,笔力遒劲,条理分明。所叙说的内容,虽然时间的跨度很大,但由于作者精心的结构和安排,读者读起来。却又感觉是那么紧密和完整。特别是夸张文言汉语、重叠文言汉语、人物语言和排比句式的交错使用,章次、语气的自然舒缓,更增强此诗的生动性、形象性和艺术感染力。孙鑛说,这这样的诗篇有精语为之骨,有浓语为之色,可谓兼终始条理,此便是后世歌行所祖。以二体论之,此尤近行陈子展《诗经直解》引,是有一定启发的。
Jzd365.com更多诗句扩展阅读
诗经:何彼襛矣
《诗经:何彼襛矣》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
曷不肃雝?王姬之车。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
平王之孙,齐侯之子。
其钓维何?维丝伊缗。
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注释:
1、襛(音浓):花木繁盛貌。
2、唐棣(音地):木名,似白杨,又作棠棣、常棣。一说指车帷。
3、曷(音何):何。
4、肃:庄严肃静。
5、雝(音拥):雍容安详。
6、王姬:周王的女儿,姬姓,故称王姬;一说为美女的代称。
7、平王、齐侯:指谁无定说,或谓非实指,乃夸美之词。
8、其钓维何,维丝伊缗:是婚姻恋爱的隐语,或指男女双方门当户对、婚姻美满;或指用适当的方法求婚。
9、维、伊:语助词。
10、缗(音民):合股丝绳,喻男女合婚;一说钓绳。
译文:
怎么那样秾丽绚烂?如同唐棣花般美妍。
为何喧闹不堪欠庄重,王姬出嫁车驾真壮观。
怎么那样地秾丽绚烂,如同桃花李花般娇艳。
平王之孙容貌够姣好,齐侯之子风度也翩翩。
什么东西钓鱼最方便,撮合丝绳麻绳成钓线。
齐侯之子风度也翩翩,平王之孙容貌够娇艳。
赏析:
《何彼襛矣》一的主旨,《毛诗序》以为是美王姬之作,云:虽则王姬,亦下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犹执妇道以成肃雍之德也。古代学者多从其说,朱熹《诗集传》也说:王姬下嫁于诸侯,车服之盛如此,而不敢挟贵以骄其夫家,故见其车者,知其能敬且和以执妇道,于是作诗美之。近现代学者大都认为是讥刺王姬出嫁车服奢侈的诗。高亨《诗经今注》却认为是周平王的孙女出嫁于齐襄公或齐桓公,求召南域内诸侯之女做陪嫁的媵妾,而其父不肯,召南人因作此诗。袁梅《诗经译注》又持新说,以为是男女求爱的情歌,诗中的王姬、平王之孙、齐侯之子不过是代称或夸美之词。我以为此诗是为平王之孙与齐侯之子新婚而作,在赞叹称美之余微露讽刺之意。
全诗三章,每章四句,极力铺写王姬出嫁时车服的豪华奢侈和结婚场面的气派、排场。首章以唐棣花儿起兴,铺陈出嫁车辆的骄奢,曷不肃雝二句俨然是路人旁观、交相赞叹称美的生动写照。次章以桃李为比,点出新郎、新娘,刻画他们的光彩照人。平王之孙,齐侯之子二句虽然所指难以确定,但无非是渲染两位新人身份的高贵。末章以钓具为兴,表现男女双方门当户对、婚姻美满。
通篇俱在诗人观望中着想(陈继揆《读诗臆补》),全诗在诗人的视野中逐渐推移变化,时而正面描画,时而侧面衬托,相得益彰。从结构上说,全诗各章首二句都是一设问、一作答,具有浓郁的民间色彩,前后上下,分配成类,是诗家合锦体(陈继揆《读诗臆补》)。今人陈子展《诗经直解》说:(此)诗每章首二句,一若以设谜为问,一若以破谜为答,谐讔之类也。此于《采蘩》、《采苹》之外,又创一格。此等问答体,盖为此时此地歌谣惯用之一种形式。
描写家乡的诗句 昔我往矣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汉乐府民歌悲歌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静夜思》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贺知章《回乡偶书》)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
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宋.李清照菩萨蛮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汉.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唐.宋之问度大庾岭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静夜思》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唐.王维杂诗三首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王湾《次北固山下》) 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刘皂《旅次朔方》)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立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宋之文《渡汉江》)
人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薛道衡《人日思归》)
人人尽道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韦庄《江南好》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崔灏《黄鹤楼》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人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国情。(李白《春夜洛城闻笛》)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唐.孟郊游子吟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小雅.采薇
心逐南云逝,形随北雁来。故乡篱下菊,今日几花开。
滞雨长安夜,残灯独客愁。故乡云水地,归梦不宜秋。
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望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席慕蓉《乡愁》
诗经式微
诗经式微
《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
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注释:
1、式:语气助词,没有实义。微:幽暗不明。
2、胡:为什么。
3、微:非,不是。故:为了某事。
4、中露:露中,露水之中。
译文:
暮色昏暗天将黑,为何不能把家回?
不是为了官家事,怎会顶风又饮露!
暮色昏暗天将黑,为何不能把家回?
不是为了老爷们,怎会污泥沾满身!
赏析:
这首小人物不堪苦役而发牢骚的小诗,让人想起卡夫卡的一个短篇小说《万里长城建造时》。广大民众得到命令去修筑长城,据说这是来自遥远京城中皇帝的圣旨。京城遥远得难以想象,皇帝是谁也不知道,更不明白何以要修筑长城,反正不得不修。
这篇寓言式的小说所揭示的人生处境,大概适合于所有的小人物的生存将况。小人物没有大多的奢望,没有无止境的野心,只求食饱穿暖居安。他们的纯朴忠厚与愚昧无知并存,如鲁迅笔下的阿Q一样,划船便划船,椿米便椿米,即使叫坐下也只敢站着。他们只管埋头拉车,从不抬头看路。所以鲁迅说他之所以写阿Q,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在现在来看,身为小人物而敢于发牢骚,并且牢骚之辞竟可录入书中,成为经典,来教育后代,包括统治者和被统治者。这是一个很值得玩味的现象。它让人想到,千方百计要维护自己统治的人,把不满自己统治的言论记录下来传给后世,究竟是愚昧还是一种权谋?
诗经:武
《诗经:武》
于皇武王!无竞维烈。
允文文王,克开厥后。
嗣武受之,胜殷遏刘,
耆定尔功。
注释:
1、於:叹词。皇:光耀。
2、竞:争,比。烈:功业。
3、允:信然。文:文德。
4、克:能。厥:其,指周文王。
5、嗣:后嗣。武:指周武王。
6、遏:制止。刘:杀戮。
7、耆:致,做到。尔:指武王。
译文:
光耀啊,周武王,
他的功业举世无双。
确实有文德啊,周文王,
能把后代的基业开创。
继承者是武王,
止住残杀战胜殷商,
完成大业功绩辉煌。
赏析:
据《左传-宣公十二年》记载:武王克商,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又据《礼记-乐记》记载,孔子曾说《大武》再成而灭商,可知《武》是《大武》乐舞二成的歌。《武》之乐舞,表现的正是武王牧野克商的历史事实。史载武王十一年二月,周武王率兵伐商,进至商国都城朝歌南郊之牧野,纣王发大军相抗。周师大将军吕尚领先锋武士挑战,殷军前部倒戈而自攻其后,武王大军乘机掩杀过去。纣王大败逃回朝歌,登鹿台自焚,殷商灭亡,周武王成为天下最高君主。毫无疑问,这一战争的胜利成功是周代最大的业绩,周武王为周代政权的建立立下了最高的功勋。所以《武》诗一开头,就以最高亢最雄浑的歌喉对周武王做出了赞颂:於皇武王!无竞维烈。殷商末年,纣王荒淫暴虐,厚赋税以盘剥国人,造炮烙酷刑以镇压异己,嬖爱妇人妲己,宠信佞臣费中、恶来,醢九侯,脯鄂侯,囚西伯(即周文王),微子数谏不听而亡去,比干强谏而被剖心,箕子佯狂为奴亦遭囚。纣王的倒行逆施,令百姓怨愤,令诸侯寒心。因此,周武王伐商,是一场反抗暴政的正义战争,是符合民意、顺应历史潮流的壮举,它必然得到上至贵族下至平民的普遍拥护与欢迎、响应。此篇《颂》诗对周武王完成克商大业的赞美,尽管是站在周王朝统治者立场上的,但也是同时代民众心声的反映,令人感到真实可信,不像后世郊庙歌词虚应故事的陈词滥调那么惹人厌烦。
在唱出开头两句颂歌后,诗人笔调一转,饮水思源,怀念起为克商大业打下坚实基础的周文王来。文王(即西伯)被纣王囚禁羑里,因其臣闳夭等人献宝物给纣王而得赦免,他出来后献洛西之地请求纣王废除炮烙之刑,伐崇戡黎,建立丰邑,修德行善,礼贤下士,深得人心,诸侯多叛纣而往归之。他为武王的成功铺平了道路,使灭商立周成为水到渠成之事,其功德不能令人忘怀。允文云云,真是情见乎词。
诗的最后三句,直陈武王继承文王遗志伐商除暴的功绩,将第二句无竞维烈留下的悬念揭出,在诗歌的语言运用上深有一波三折之效,使原本呆板的《颂》诗因此显得吞吐从容,涌动着一种高远宏大的气势。可以说,此诗是歌功颂德之作中的上品。
当然,《颂》诗的本质决定了它必定具有一定的夸饰成分。武王伐商,诗中声称是为了遏刘,即代表天意制止暴君的残杀,拯民于水火。但战争是残酷的,所谓圣人号兵者为凶器(《六韬》)是也,牧野之战,《尚书-武成》有流血飘杵的记载,《逸周书-世俘》亦有馘魔亿有十万七千七百七十有九的说法。所以崇尚仁义的孔子不免对之感到有些遗憾,说:《武》,尽美矣,未尽善也。(《论语八佾》)他老先生的话也不能说没有启发。
诗经:丰年
《诗经:丰年》
丰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廪,
万亿及秭。
为酒为醴,烝畀祖妣。
以洽百礼,降福孔皆。
注释:
1、黍:小米。稌:稻。
2、廪:粮仓。
3、亿:周代以十万为亿。秭:数词,十亿。
4、醴:甜酒。
5、烝:献。畀:给予。祖妣:男女祖先。
6、洽:配合。百礼:各种礼仪。
7、孔:很。皆:普遍。
译文:
丰收年谷物车载斗量,
谷场边有高耸的粮仓,
亿万斛粮食好好储藏。
酿成美酒千杯万觞,
在祖先的灵前献上。
各种祭典一一隆重举行,
齐天洪福在万户普降。
赏析:
我国古代称国家为社稷,社是土神,稷是谷神,可见当时农业的重要地位。人民的生存依赖农业生产,政权的稳固也要以农业生产为保障。上古的西周,绝对是以农业为基础的社会,农业的收成在当时必然是朝野上下最为关注的头等大事。由于生产力发展的限制,当时农业基本上还是靠天收,《小雅-大田》所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的喜悦以及《甫田》描写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的迫切心情,便是最好不过的证明。并非每年都能获得丰收,因此,遇上好年成,自然要大肆庆祝歌颂。《丰年》应当是遇上好年成举行庆祝祭祀的颂歌。
序云:《丰年》,秋冬报也。报,据郑玄的笺释,就是尝(秋祭)和烝(冬祭)。丰收在秋天,秋后至冬天举行一系列的庆祝活动(以洽百礼),是很自然的。不过,这种活动(庆祝祭祀)恐怕不会是定于每年秋冬举行的,前面已经说过,当时不可能每年都获丰收,而此诗题为《丰年》,若在歉收乃至灾荒之年大唱颂歌,则成了滑稽的自我嘲弄。
诗的开头很有特色。它描写丰收,纯以静态:许许多多的粮食谷物(黍、稌),贮藏粮食的高大仓廪,再加上抽象的难以计算的数字(万、亿、秭)。这些静态汇成一片壮观的丰收景象,自然是为显示西周王朝国势的强盛,而透过静态,读者不难想像静观后面亿万农夫长年辛劳的动态。寓动于静之中,写来笔墨十分经济,又给读者留下思想驰骋的广阔天地。不过,在周王室看来,来之不易的丰收既是人事,更是天意,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丰收归根结底是上天的恩赐,所以诗的后半部分就是感谢上天。
因丰收而致谢,以丰收的果实祭祀最为恰当,故而诗中写道:为酒为醴(用丰收的粮食制成),烝畀祖妣。祭享祖妣,是通过先祖之灵实现天人之沟通。也由于丰收,祭品丰盛,能够以洽百礼,面面俱到。降福孔皆既是对神灵已赐恩泽的赞颂,也是对神灵进一步普遍赐福的祈求。身处难以驾驭大自然、难以主宰自己命运的时代,人们祈求神灵保佑的愿望尤其强烈,《丰年》既着眼于现在,更着眼于未来,与其说是周人善于深谋远虑,不如说是他们深感缺乏主宰自己命运能力的无奈。
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四句,在周颂的另一篇作品《载芟》中也一字不易地出现,其情况与颂诗中某些重复出现的套话有所不同。在《丰年》中,前两句是实写丰收与祭品(用丰收果实制成),后两句则是祭祀的实写;《载芟》中用此四句,却是对于丰年的祈求和向往。看来,《载芟》是把《丰年》中所写的现实移植为理想,这恰恰可以反映当时丰年的难逢。
诗经:敬之
《诗经:敬之》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
命不易哉。
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
日监在兹。
维予小子,不聪敬止。
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
佛时仔肩,示我显德行。
注释:
1、敬:通儆,警戒。
2、显:明白。思:语气助词。
3、命:天命。易:变更。此句谓天命不是一成不变的。
4、陟降:升降。《尔雅》:陟,升也。士:庶士,指群臣。一说士,通事。
5、日:每天。监:察,监视。兹:此,下土。
6、小子:年轻人,周成王自称
7、不、止:皆为语词。聪:听。马瑞辰《毛传笺通释》:谓听而警戒也。承上敬之敬之而言。
8、就:久。将:长。
9、缉熙:积累光亮,喻掌握知识渐广渐深。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说文》:缉,绩也。绩之言积。缉熙,当谓渐积广大以至于光明。
10、佛:通弼,辅助。一说指大。时:通是,这。仔肩:责任。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尔雅》:肩,克也。《说文》:仔,克也。二字同义。克,胜也,胜亦任也。郑笺:仔肩,任也。
11、显:美好。
译文:
小心谨慎莫忘记,上天监察最明显。
保持天命真困难。
莫说高高在上面,事物由它定升降,
每日监视这下边。
想我这个年轻人,敢不听从不恭敬?
日有成就月有进,学问积渐向光明。
群臣辅我担大任,示我治国好德行。
赏析:
《毛诗序》、《诗集传》都把《闵予小子》、《访落》、《敬之》、《小毖》看成组诗。小序认为依次表达嗣王朝于庙、嗣王谋于庙、群臣进戒嗣王、嗣王求助,似乎是按预定写作计划一气呵成;《诗集传》则认为此(《闵予小子》)成王除丧朝庙所作,疑后世遂以为嗣王朝庙之乐。后三篇放此;均说此四篇完成于一时。这四篇确为内容乃至人物都相关的一组诗,但并非作于一时:前两篇当作于武王去世、成王即位之初;《小毖》作于周公归政之后;《敬之》则应作于二者之间的某一个时期,此时成王已有了在周公辅佐下执政的一段经历,正处于自冲动走向成熟的过渡途中。
《毛诗序》说《敬之》是群臣进戒嗣王之作,不仅与诗中维予小子的成王自称不合,也与全诗文意相悖。无论从字面还是从诗意看,《敬之》的主动者都不是群臣,而是嗣王即成王。诗序之所以说群臣进戒嗣王,或许是出于成王在周公辅佐下平定叛乱、克绍基业而又有所巩固发展的考虑,其善意用心无可厚非,却并不合乎实情。
前面已经说过,此时的成王,已逐步走向成熟,他在《敬之》中要表达的有两层意思:对群臣的告戒和严格的自律。
首六句为第一层。成王利用天命告戒群臣,由于他的天子身份,因而很自然地具有居高临下的威势。天维显、命不易,形式上为纯客观的叙说,目的则在于强调周王室是顺承天命的正统,群臣必须牢记这点并对之拥戴服从。对群臣的告戒在无曰以下三句中表达得更为明显,其中陟降只能是由周王室施加于群臣的举措,而日监在兹与其说是苍天的明察秋毫(上面此诗的原文翻译如此,是出于文从字顺的考虑),不如说是强调周王室对群臣不轨行为的了如指掌,其震慑的意旨不言而喻。
后六句为第二层。年幼的成王,面对年龄较长的群臣,往往采取一种谦恭的姿态,这里表达严于律己的意愿更是如此。成王自称小子,承认自己还很缺乏能力、经验,表示要好好学习,日积月累,以达到政治上的成熟,负起承继大业的重任。但是,群臣却不能因此而对成王这位年幼的君主轻略忽视,甚至可以玩之于股掌,成王并没有放弃对群臣陟降(此处偏重于降)的权力,也没有丝毫减弱国家机器日监在兹功能的打算,更重要的是,成王的律己,是在以坚强的决心加速自己的成熟即政治上的老练,进而加强对群臣的控制。年幼而不谙朝政的成王,群臣对之或许有私心可逞(但还会存有对摄政周公的顾忌);而逐渐成熟的成王,决心掌握治国本领而努力学习的成王,群臣对之便只能恭顺和服从,并随时存有伴君如伴虎的恐惧。诗中的律己也就产生了精心设计的震慑。
《闵予小子》、《访落》、《敬之》、《小毖》这一组诗,诗中由闵予小子、维予小子、维予小子到予述及的成王自称,可以体现成王执政的阶段性,也可看出成王政治上的成长和执政信心的逐步确立。这一组内容相关而连贯的诗,虽然不是有预先确定的创作计划,但其连续的编排则应是由删诗的孔子确定的。《尚书》中自《金滕》以下诸篇,叙及周公、成王,与这一组诗具有相同的时代背景,对照阅读,可增进理解;《史记》中的《周本纪》与《鲁周公世家》有关部分,也可参照阅读。如果只读《诗经》的注解,虽然也能读懂原文,但恐怕难以得到深刻的、立体化的印象。
诗经:巧言
《诗经:巧言》
悠悠昊天,曰父母且。
无罪无辜,乱如此幠。
昊天已威,予慎无罪。
昊天大幠,予慎无辜。
乱之初生,僭始既涵。
乱之又生,君子信谗。
君子如怒,乱庶遄沮。
君子如祉,乱庶遄已。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
君子信盗,乱是用暴。
盗言孔甘,乱是用餤。
匪其止共,维王之邛。
奕奕寝庙,君子作之。
秩秩大猷,圣人莫之。
他人有心,予忖度之。
跃跃毚兔,遇犬获之。
荏染柔木,君子树之。
往来行言,心焉数之。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
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
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既微且尰,尔勇伊何?
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注释:
1、昊天:老天,苍天。
2、且:语尾助词。
3、幠:大。
4、威:暴虐、威怒。
5、慎:确实。
6、泰幠:太糊涂。泰,通太;幠,怠慢,疏忽。
7、僭:通谮,谗言。涵:容纳。
8、怒:怒责谗人。
9、庶:几乎。遄沮:迅速终止。
10、祉:福,此指任用贤人以致福。
11、盟:与谗人结盟。
12、盗:盗贼,借指谗人。
13、孔甘:很好听,很甜。
14、餤:原意为进食,引伸为增多。
15、止共:尽职尽责。止,做到。共,通恭,忠于职责。
16、邛:病。
17、奕奕:高大貌。寝:宫室。庙:宗庙。
18、秩秩大猷:多而有条理的典章制度。
19、莫:制定。
20、他人有心:谗人有心破坏。
21、跃跃:跳跃的样子。毚:狡猾。
22、荏染:柔弱貌。马瑞辰《毛传笺通释》谓柔即善也,非泛言柔弱之木。
23、行言:流言,谣言。
24、蛇蛇硕言:夸夸其谈的大话。蛇蛇,訑訑之假借;訑,欺。
25、巧言如簧:说话像奏乐一样好听。簧,笙类乐器的簧片。
26、麋:通湄,水边。
27、拳:勇。
28、职:主要。乱阶:逐渐引出祸乱的一连串事件。阶,阶梯,此为比喻义。
29、微:通癓,小腿生疮。尰:借为瘇,脚肿。
30、犹:通猷,指诡计。
31、居:语助词。徒:党徒。
译文:
高高远远那苍天,如同人之父与母。
没有罪也没有过,竟遇大祸难免除。
苍天已经大发威,但我确实没错处。
苍天不察太疏忽,但我确实是无辜。
祸乱当初刚生时,谗言已经受宽容。
祸乱再次发生时,君子居然也听从。
君子闻谗如怒责,祸乱速止不严重;
君子如能任贤明,祸乱难成早已终。
君子屡次立新盟,祸乱因此便增长。
君子相信那盗贼,祸乱因此势暴狂。
盗贼谗人话甜蜜,祸乱因此得滋养。
谗人哪能尽职守,只能为王酿灾殃。
巍然宫室与宗庙,君子将它来建起。
典章制度有条理,圣人将它来订立。
他人有心想谗毁,我能揣测能料及。
蹦跳窜行那狡兔,遇上猎狗被击毙。
娇柔袅娜好树木,君子自己所栽培。
往来流传那谣言,心中辨别识真伪。
夸夸其谈说大话,口中吐出力不费。
巧言动听如鼓簧,厚颜无耻行为卑。
究竟那是何等人?居住河岸水草边。
没有勇力与勇气,只为祸乱造机缘。
腿上生疮脚浮肿,你的勇气哪里见?
诡计总有那么多,你的同伙剩几员?
赏析:
此诗主题在于忧谗忧谤,同时揭露了谗言惑国的卑鄙行径。《毛诗序》云:《巧言》,刺幽王也。大夫伤于谗,故作是诗也。
作者应是饱受谗言之苦,全诗写得情感异常激愤,通篇直抒胸臆,毫无遮拦。起调便是令人痛彻心肺的呼喊: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幠。随即又是苍白而带有绝望的申辩:昊天已威,予慎无罪!昊天泰幠,予慎无辜!情急愤急之下,作者竟无法用实情加以洗刷,只是面对苍天,反覆地空喊,这正是蒙受奇冤而又无处伸雪者的典型表现。
二、三两章,情感稍缓,作者痛定思痛后对谗言所起,乱之所生进行了深刻的反省与揭露。在作者看来,进谗者固然可怕、可恶,但谗言乱政的根源不在进谗者而在信谗者,因为谗言总要通过信谗者起作用。谗言如同鸦片,人人皆知其毒性,但它又总能给人带来眼前的虚幻的快感。因此,如果不防患于未然,一旦沾染,便渐渐使人产生依赖感,最终为其所害,到时悔之晚矣。作者在第四章中的描述实际上说明了一个启发:天子的独特处境、地位使其天生地缺乏这种免疫力。故与其说刺小人,毋宁说在刺君子。可谓深刻至极。此二章句句如刀,刀刀见血,将君子信谗的过程及结局解剖得丝丝入扣,筋骨毕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是送给后世当政者的一付清醒剂。吴师道云:前三章刺听谗者,后三章刺谗人。见《传说汇纂》、盖因听谗者比之进谗者责任更大,故先刺之。看来,愤激的情感并未使作者丧失理智。
四、五两章,形同漫画,又活画出进谗者阴险、虚伪的丑陋面目。他们总是为一己之利,而置社稷、民众于不顾,处心积虑,暗使阴谋,欲置贤良之士于死地而后快。但险恶的内心表现出来的却是花言巧语、卑琐温顺,在天子面前,或蛇蛇硕言,或巧言如簧。作者的描画入木三分,揭下了进谗者那张赖以立身的画皮,令人有颜之厚矣终不敌笔锋之利矣的快感。
末章具体指明进谗者为何人。因指刺对象的明晰而使诗人的情感再次走向剧烈,以至于按捺不住,直咒其既微且尰,可见作者对进谗者的恨之入骨。那居河之麋的交待,使读者极易联想起躲在水边含沙射影的鬼蜮。然而,无论小人如何猖獗,就如上章所言跃跃毚兔,最终会遇犬获之。因为小人的鼠目寸光,使他们在获得个人利益的同时,往往也将自己送上了绝路。从这个角度看,作者不仅深刻地揭露了进谗者的丑恶,也清醒地看到了进谗者的可耻下场。
此诗虽是从个人遭谗人手,但并未落入狭窄的个人恩怨之争,而是上升到谗言误国、谗言惑政的高度加以批判,因此,不仅感情充沛,而且带有了普遍的历史意义与价值,这正是此诗能引起后人共鸣的关键之处。
诗经:蓼莪
《诗经:蓼莪》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耻。
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
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
抚我畜我,长我育我,
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
民莫不谷,我独何害!
南山律律,飘风弗弗。
民莫不谷,我独不卒!
注释:
1、蓼蓼:长又大的样子。莪:一种草,即莪蒿。李时珍《本草纲目》:莪抱根丛生,俗谓之抱娘蒿。
2、匪:同非。伊:是。
3、劬劳:与下章劳瘁皆劳累之意。
4、蔚:一种草,即牡蒿。
5、瓶:汲水器具。罄:尽。
6、罍:盛水器具。
7、鲜:指寡、孤。民:人。
8、怙:依靠。
9、衔恤:含忧。
10、鞠:养。
11、拊:通抚。畜:通慉,喜爱。
12、顾:顾念。复:返回,指不忍离去。
13、腹:指怀抱。
14、昊天:广大的天。罔:无。极:准则。
15、烈烈:通颲颲,山风大的样子。
16、飘风:同飙风。发发:读如拨拨,风声。
17、谷:善。
18、律律:同烈烈。
19、弗弗:同发发。
20、卒:终,指养老送终。
译文:
看那莪蒿长得高,却非莪蒿是散蒿。
可怜我的爹与妈,抚养我大太辛劳!
看那莪蒿相依偎,却非莪蒿只是蔚。
可怜我的爹与妈,抚养我大太劳累!
汲水瓶儿空了底,装水坛子真羞耻。
孤独活着没意思,不如早点就去死。
没有亲爹何所靠?没有亲妈何所恃?
出门行走心含悲,入门茫然不知止。
爹爹呀你生下我,妈妈呀你喂养我。
你们护我疼爱我,养我长大培育我,
想我不愿离开我,出入家门怀抱我。
想报爹妈大恩德,老天降祸难预测!
南山高峻难逾越,飙风凄厉令人怯。
大家没有不幸事,独我为何遭此劫?
南山高峻难迈过,飙风凄厉人哆嗦。
大家没有不幸事,不能终养独是我!
赏析:
《毛序》说此诗刺幽王也,民人劳苦,孝子不得终养尔,只有最后一句是中的之言,至于刺幽王,民人劳苦云云,正如欧阳修所说非诗人本意(《诗本义》),诗人所抒发的只是不能终养父母的痛极之情。
此诗六章,似是悼念父母的祭歌,分三层意思:首两章是第一层,写父母生养我辛苦劳累。头两句以比引出,诗人见蒿与蔚,却错当莪,于是心有所动,遂以为比。莪香美可食用,并且环根丛生,故又名抱娘蒿,喻人成材且孝顺;而蒿与蔚,皆散生,蒿粗恶不可食用,蔚既不能食用又结子,故称牡蒿,蒿、蔚喻不成材且不能尽孝。诗人有感于此,借以自责不成材又不能终养尽孝。后两句承此思言及父母养大自己不易,费心劳力,吃尽苦头。朱熹于此指出:言昔谓之莪,而今非莪也,特蒿而已。以比父母生我以为美材,可赖以终其身,而今乃不得其养以死。于是乃言父母生我之劬劳而重自哀伤也。(《诗集传》)中间两章是第二层,写儿子失去双亲的痛苦和父母对儿子的深爱。第三章头两句以瓶喻父母,以罍喻子。因瓶从罍中汲水,瓶空是罍无储水可汲,所以为耻,用以比喻子无以赡养父母,没有尽到应有的孝心而感到羞耻。句中设喻是取瓶罍相资之意,非取大小之义。鲜民以下六句诉述失去父母后的孤身生活与感情折磨。汉乐府诗《孤儿行》说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从地下黄泉,那是受到兄嫂虐待产生的想法,而此诗悲叹孤苦伶仃,无所依傍,痛不欲生,完全是出于对父母的亲情。诗人与父母相依为命,失去父母,没有了家庭的温暖,以至于有家好像无家。曹粹中说:以无怙恃,故谓之鲜民。孝子出必告,反必面,今出而无所告,故衔恤。上堂人室而不见,故靡至也。(转引自戴震《毛诗补传》)理解颇有参考价值。第四章前六句一一叙说父母对我的养育抚爱,这是把首两章说的劬劳、劳瘁具体化。诗人一连用了生、鞠、拊、畜、长、育、顾、复、腹九个动词和九个我字,语拙情真,言直意切,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声促调急,确如哭诉一般。如果借现代京剧唱词声声泪,字字血来形容,那是最恰切不过了。姚际恒说:勾人眼泪全在此无数我字。(《诗经通论》)这章最后两句,诗人因不得奉养父母,报大恩于万一,痛极而归咎于天,责其变化无常,夺去父母生命,致使我欲报不能!后两章第三层正承此而来,抒写遭遇不幸。头两句诗人以眼见的南山艰危难越,耳闻的飙风呼啸扑来起兴,创造了困厄危艰、肃杀悲凉的气氛,象征自己遭遇父母双亡的巨痛与凄凉,也是诗人悲怆伤痛心情的外化。四个入声字重叠:烈烈、发发、律律、弗弗,加重了哀思,读来如呜咽一般。后两句是无可奈何的怨嗟,方玉润说:以众衬己,见己之抱恨独深。(《诗经原始》)
赋比兴交替使用是此诗写作一大特色,丰坊《诗说》云:是诗前三章皆先比而后赋也;四章赋也;五、六章皆兴也。后两章也应该说是先兴后赋。三种表现方法灵活运用,前后呼应,抒情起伏跌宕,回旋往复,传达孤子哀伤情思,可谓珠落玉盘,运转自如,艺术感染力强烈。《晋书-孝友传》载王裒因痛父无罪处死,隐居教授,及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三复流涕,门人受业者并废《蓼莪》之篇;又《齐书-高逸传》载顾欢在天台山授徒,因早孤,每读《诗》至哀哀父母,辄执书恸泣,学者由是废《蓼莪》,类似记载尚有,不必枚举。子女赡养父母,孝敬父母,本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之一,实际也应该是人类社会的道德义务,而此诗则是以充沛情感表现这一美德最早的文学作品,对后世影响极大,不仅在诗文赋中常有引用,甚至在朝廷下的诏书中也屡屡言及。《诗经》这部典籍对民族心理、民族精神形成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相信《诗经:皇矣》一文能让您有很多收获!“迷你句子网”是您了解诗句,节日祝福的必备网站,请您收藏jzd365.com。同时,编辑还为您精选准备了诗经短句专题,希望您能喜欢!